好书·书摘丨兰心大戏院,“魔都”上海的一面“西洋镜”

早在1923年,上海便已被国际友人冠上了“魔都”之名。百货的繁荣、文化的发达,时髦新潮是属于百年上海的形容词。

伴随着霓虹灯闪耀世界,百年以来,上海这座城市,也成为接纳欧风吹入中国的港口;而在租界,在茂名路与长乐路的路口,矗立着上海向世界敞开的一扇窗。那就是,兰心大戏院。

那时,电影繁荣,戏剧的舞台也同样精彩。它优雅而从容地见证城市与时代的变迁,艺术在这里交融。

不仅有中国的传统戏剧上演,西方人的音乐会,俄罗斯的芭蕾舞、轻歌剧,进步青年创作的近代话剧也在兰心的舞台上绽放过光彩。在此上演的演艺活动,它将剧场文化的发展与历史的光影重叠。

1867年3月,“Lyceum Theatre”在上海举行第一次公演。四年后,因为一场大火剧场被完全烧毁。七年以后,新戏院落成。这座令人新奇的“西洋镜”,也由中国著名的思想家王韬译名为“兰心”。

1929年,兰心当时的业主将戏院出售,并在今天的院址上建造起一座新的剧场。两年后,在那个熟悉的转角,新兰心大戏院的大门正式打开,直至成为今日的沪上传奇。

受当时海内外鼎盛的电影风潮影响,新兰心大戏院一度也以上演英国电影为主。到了三十年代中期,戏院改变经营方针,以一座“剧院舞剧院”的姿态呈现,区别于租界内其他的例如大光明大戏院、卡尔登大戏院等影院。

兰心大戏院,它曾是上海租界西洋舞台艺术的殿堂,这个时期的上海西洋音乐,与西欧音乐界保持着“同步性”,在亚洲则具有极强的“前卫性”。而这,与上海对流亡者的包容有关。

俄罗斯芭蕾舞团在兰心大戏院首演

对于俄国音乐家与犹太艺术家来说,“孤岛”的租界却是理想的避难所。展现在兰心舞台上的西洋艺术,涵盖了戏剧、歌剧、轻歌剧、芭蕾舞,丰富多彩。

上海俄罗斯芭蕾舞团,在这里度过了不少夜晚。兰心,锻造了为战后日本的芭蕾事业打下基础的小牧正英,也曾留下日后活跃于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著名舞者玛戈特·芳婷的身影。

玛戈特·芳婷,在上海师从乔治·冈查罗夫。1931年,就在兰心大戏院开幕后不久,年轻的芳婷首次登上上海的舞台表演芭蕾。

但在1941年4月的一个晚上,在总是充斥着提琴、长号等西洋乐器的戏院内,一反常态地响起了铿锵有力的中文声音。这是中国旅行剧团在兰心上演话剧《洪宣娇》时的情景。

它是电影导演费穆第一次执导的舞台剧,费穆与编剧魏如晦的合作将现场的气氛推至高潮。所谓“贵族的戏院”涌入了上千名中国观众,这样的夜晚持续了9天。正是“孤岛”的缩影,爱国抗敌与民族团结的注脚。

费穆

而演出长达半年、最引人瞩目的剧目《文天祥》,也被认为是上海戏剧人士对日本占领当局的暗中抵抗。

此外,不仅有现代剧目,兰心也是沪上京昆艺人的涉足之地,俞振飞、梅兰芳、周信芳等著名人物都曾与它结缘。

梅兰芳《刺虎》剧照

作为亲历者,工部局管弦乐队依托兰心为中国近代音乐史翻开崭新的一页,舞台上演奏着融合了中国元素的交响音乐作品以及中国的民族音乐,这一幕幕过去,兰心也培养出包括小提琴家谭抒真在内的不少中国音乐家。

谭抒真

对于上海近代艺术的发展而言,兰心的芳华不可谓不完美。但同时,它也有些艺术的遗憾。

那时,上海的舞女以站上兰心的舞台为理想,而抗战时期在中国传授正统现代舞蹈的舞蹈家吴晓邦却离开了上海,他的居所曾距离兰心仅隔着一两条马路,但他却始终未曾在兰心登台。

吴晓邦在《傀儡》中的舞蹈造型

被誉为“新中国舞蹈之母”专业芭蕾舞女演员的戴爱莲归国后,直到1947年,她所任教的育才学校舞蹈组才登上兰心的演出舞台。

戴爱莲

时光荏苒,今天,从地铁“陕西南路”站下车,沿着茂名南路往北走,不远便能在1929年竣工的锦江饭店北楼和“网红马路”长乐路的相交处邂逅这座经过岁月洗礼却依然傲立的建筑。

兰心大戏院修缮中

走过百年,兰心大戏院在今年五月开启了它的修缮工程。一年以后,我们将再次领略它夺目的风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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资料来源:《上海租界与兰心大戏院》,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1月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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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上海租界与兰心大戏院》

[日]大桥毅彦 赵怡 [日]榎本泰子 [日]井口淳子 编

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

2015年01月

本书通过中、日、英、法、俄、德等多国语言的第一手资料进行调查研究,从历史、文学、音乐、话剧、舞剧等各个艺术领域全方位、多视角地分析再现兰心大戏院的历史面貌,以一个剧场为单位,展望上海整个文化界,诸多史实鲜为人知。书中还附有详尽的《兰心大戏院上演剧目一览表(1941—1945)》、《兰心大戏院大事记》和诸多历史图片,史料翔实,可读性强,具有很高的学术和资料价值。

来源:新书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