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爱的书友们，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父亲节。我们常说，孝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。早在《礼记·礼运》中就说：“何谓人义？父慈、子孝、兄良、弟弟、夫义、妇听、长惠、幼顺、君仁、臣忠，十者谓之人义。”可见，父慈子孝这种家庭观念由来已久。今天就让我们一起通过三个汉代的孝子故事，了解一下汉代的父子关系和对孝的重视。

汉代人提倡孝行，并以孝作为衡量人品的一条重要标准，因而孝子故事流传很多。邢渠哺父便是其中的一例。《太平御览》卷四一一引萧广济《孝子传》说：

邢渠失母， 与父仲居。性至孝，贫无子，佣（做工）以给（供养）父。父老齿落，不能食， 渠常自哺之，专专（专一）然代其喘息。仲遂康休，齿落更生，百余岁乃卒也。

邢渠哺父   山东嘉祥县武梁祠后壁画像

嘉祥武氏祠的几个享堂中， 至少有三处刻绘邢渠哺父的故事。有的仅画邢渠手拿筷子，跪跽着为父亲喂食；有的在邢渠之后还站着一位妇女，手捧饭碗，可能是邢渠的妻子。

邢渠哺父 山东嘉祥县武氏祠前石室第十二石画像

赵荀，孝子，不知是何处人，也不知是何时人，只知道汉朝时他被刻在山东泰安的石头上，至今还能看到他拿着锄头劳作以及他和父亲的安乐生活。

孝子赵荀和丁兰供木人 1960年山东泰安大汶口镇汉墓出土

这是一幅优秀的绘画：赵荀在田间劳动，身后的推车上坐着一位老人。老人手扶鸠杖，表明已是古稀之年。推车在树荫下， 树枝上挂着两个鸟笼似的食盒。这里的人气和风气引来了仙界的“羽人”，飘来飞去，与老人相戏游。两个榜题写得清楚：一是“孝子赵荀”，一是“此荀指父”。由于原石漫泐较重，“指”字不清。如是，当通作“旨”，即美好之意。

本图之右是孝子丁兰刻木为亲的故事。丁兰，汉代河内（今河南黄河两岸）人。相传从小失去父母， 未及尽孝，便刻木为人，当作父母供养，事之如生，从不间断。

《初学记》卷一七引孙盛《逸人传》说：

丁兰者，河内人也。少丧考妣，不及供养。乃刻木为人，仿佛亲形，事之若生，朝夕定省。其后邻人张叔妻，从兰妻有所借。兰妻跪报木人，木人不悦，不以借之。叔醉疾来，谇骂木人，以杖敲其头。兰还，见木人色不怿，乃问其妻，妻具以告之。即奋剑杀张叔。吏捕兰，兰辞木人去。木人见兰，为之垂泪。郡县嘉其至孝，通于神明，图其形象于云台也。

“云台”是汉宫中的高台。明帝时令画工图绘中兴功臣三十二人于云台。丁兰的事迹被画于云台之上是因为“至孝而通于神明”。曹植《灵芝篇》歌咏曰：“丁兰少失母，自伤早孤茕。刻木当严亲，朝夕致三牲。暴子（指张叔）见陵侮，犯罪以亡（忘）刑。丈人（指木像）为泣血。免戾（罪行）全其名。”也就是说，丁兰杀了人，郡县都赞美他至孝通神而免其罪。

“孝子丁兰”的故事，汉代以来流传很广，后又被选入“二十四孝”。木人的“神明”也被后人加以渲染，变成一种迷信。当时的社会背景，正是儒家的“谶纬”思想泛滥时期，一些离奇的自然现象被加以附会，以“天人感应”来标榜封建统治者的仁治兴盛。劝善行孝变成了一种说教，孝子们必然会深陷其中。

嘉祥武氏祠的画像石中，有两幅表现孝子丁兰的。画面有简有繁，简者仅画丁兰一人，正在跪拜木人；繁者在丁兰的背后还有他的妻子，旁边则有前来借物的邻居。上方有榜题曰：“丁兰二亲终殁，立木为父。邻人假物，报乃借与。”

丁兰供木人  山东嘉祥县武梁祠西壁画像（画面第三层）

丁兰供木人  山东嘉祥县武氏祠左石室第八石画像（画面第一层）

以上节选自《汉画故事：刻在石头上的记忆》，中华书局，2020年5月版

《汉画故事：刻在石头上的记忆》

张道一 著

中华书局

内容简介

汉画像石涵盖历史故事、神话传说、典章制度、风土人情等各个方面，被视为汉代社会的百科全书。翦伯赞先生曾说，假若将汉代石刻画像等艺术中所凝固的汉代人民现实生活的形象，加以有机组织，则两汉的历史，“将会在我们面前浮凸起来，表现为一种立体的形象”。

《汉画故事：刻在石头上的记忆》从人物与世俗、神话与传说、祥瑞与游艺三个方面入手，联系时代背景，征引多种文献，通过对600余幅汉代画像石图片内容、出处、具体形象和情节的解读，带领我们走进1800多年前的汉代，了解那些刻在石头上的传统。

来源：中华书局

上观号作者：书香上海